银行如何帮助洗黑钱

据报道，美国司法部向法庭申请，扣押属于一马公司在美国超过40亿令吉的资产。牵涉到的人物有3人，其中两人为马来西亚人，一是首相纳吉的继子里扎，另一是来自槟城，现在不知去向的刘特佐。

另外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也随后公布，扣押了与一马公司有关的资产，总值2.4亿新元，其中1.2亿新元资产（存款和房产）属于刘特佐及其直属家庭成员，另一半则分别存在6家不同的银行里。

关于一马公司这个案例，有很多的问题值得讨论，这里先讨论银行如何帮助犯罪分子清洗黑钱。

根据之前的报道，一马公司通过新加坡的银行洗黑钱，除了涉及已被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关闭的瑞意银行(BSI) 外，据说涉案的银行还有两家较大的银行，即瑞士联合银行(UBS) 和新加坡星展银行(DBS)。没想到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公布的涉案银行中，还有一家我们熟悉的渣打银行。

国际大银行在洗黑钱的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而且通过合法银行洗黑钱的金额之大也是惊人的。根据设在美国华盛顿的反洗黑钱组织全球金融诚信(GFI) 估计，自2004年到2013年，从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国家非法流出的黑钱共计7.8兆美元。

黑钱是指犯罪分子通过非法途迳取得的金钱。把黑钱存在国内，不管是以现金或金条存放在秘密处，或存在国内银行的户头里，都十分不安全，随时会被暴露，因此，犯罪分子都想方设法把黑钱转移到外国去，以策安全。

把黑钱转移到国外，其途径不外以下三种。一是用旅行箱，装上大量现钞，直接带到国外；二是通过地下银行的安排，把黑钱转到外国去；三是通过合法银行，以虚假名誉，将钱转移出去。

第一个途径是笨拙的，也是最不安全的，容易暴露的洗黑钱方法。试想旅行箱里装的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在过海关时，容易被发觉。

曾经有两宗金额巨大，涉及马来西亚人的案件在报章上曾经被报道过。一宗涉及一位前雪州务大臣，在通过澳洲昆士兰州的海关时，被海关官员发觉其所携带的现款，竟有数百万澳元之钜；第二宗发生在香港，有人在机场出境前往沙巴时，被搜出携有港币数千万元的现款。前州务大臣后来被控上法庭，获判无罪；在香港的肇事者则在问话记录在案后，放行出境。

第二个途径是通过地下银行，直接把黑钱转移出去。例如在中国，可以通过地下银行，例如钱庄，你在北京把人民币交给他，他在香港交付给你港元或美元。

但地下银行不一定是银行，例如在马来西亚，可以通过外国赌馆的办事处，将马币换成澳元，汇到澳洲去，以此来绕过马来西亚的外汇管制。

第三个途径是通过合法银行洗黑钱，这是洗黑钱的主要途径，广为应用，涉及的金额也最大，少则百万元，多则以亿计。通过合法银行洗黑钱，大多是利用虚假贸易的手段来进行，但也有直接把存款从一家银行转到另一家银行的，一马公司就是这么做的，不必用到虚假贸易。

一马公司被爆有存款在开曼群岛这个避税天堂，堂堂一家马来西亚主权公司，哪能把资金存放在避税天堂？于是不得已要把存款转移回到马来西亚，岂知存款并没有转回马来西亚，而是转到新加坡去了。现在新加坡方面已经透露，把钱转到新加坡的经理人，就是一马公司的代理人刘特佐，刘特佐找到了新加坡瑞意银行等银行里面的职员，获得了方便，把存款汇到了新加坡，于是才有后来瑞意银行因为触犯了反洗黑钱法令，被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关闭的事件发生。

涉案的不止瑞意银行一家，还有国际大银行瑞士联合银行，新加坡最大银行星展银行和渣打银行，还有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尚未证实的几家规模较小的金融机构如瑞士安勤私人银行(Falcon Private Bank) 和顾资国际(Coutts International)。瑞士安勤私人银行的母公司正是全球重要主权财富基金，阿布扎比国际石油投资公司(IPIC)，这家公司与一马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它在新加坡涉案的概率极高。据金融界人士透露，受到金融管理局调查的银行，可能有高达20家之多。此外，货币兑换商也被利用来替一马公司洗黑钱。

目前，因为涉及一马公司洗黑钱一案，已有两位银行高管被新加坡监管当局控上法庭。一位是瑞意银行的高管叶友志（译音），他是一马公司代理人刘特佐的客户经理；另一位也是瑞意银行的前财务规划师杨佳伟（译音）。两人皆被控告协助一马公司非法转移资金，严重违反反洗黑钱法令。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也已经把瑞意银行的6名高管交给总检察署，以调查他们是否有涉及非法洗黑钱行为。

犯案的人都是受不了极大财富的诱惑，才会铤而走险，做出犯罪的事，但是银行如果监管到位，事情也可以避免。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指出，许多银行在反洗黑钱方面不够严密，存在疏漏，包括新加坡最大银行星展银行集团。

（原文刊于 2016-07-24《星洲日报·百思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