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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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壁报”风波，在万般无奈的情况底下被压抑下来。表面看来，学校似乎平静了，但总有一股紧张的气氛笼罩在校园上空。三甲班的同学不动声色，收拾起紊乱的心绪，重新为壁报整装，很快，革新号的壁报又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出版了。这一期的文章没什么政治色彩，校方也没再干涉。

一个早晨，全班同学在老吴的带领下，从樟宜码头分乘几艘小船直奔炮台岛露营。炮台岛不大，有座小丘。他们带齐了炊具、食物和饮料。一抵岸，各自忙开，搭帐篷的搭帐篷，煮食的煮食，忙得不亦乐乎。

玉贞从没参加过这种露营活动，感觉异常兴奋，但她不知要做什么好，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把声音传过来：“喂，玉贞，别站着看热闹，过来帮我炒面。”

她走过去，对英英说：“不好意思，我不会炒面。”

英英摇摇头，娇嗔道：“真是娇生惯养，炒面是最简单的，这也不会？算了算了，你还是做个无业游民吧。”

“这么瞧不起我？”她蹲下来，说：“家里都是妈妈下厨，我想学，她就是不肯教。”

英英伸出一只手，说：“学费！”

她打了英英的手掌一下，说：“势利鬼！不要讲钱好吗？”

“哈哈哈！”

镬底冒出丝丝缕缕的烟，残余的清水开始蒸发。英英把油倒入镬里，“唦”的一声，尚未蒸干的水泡腾飞起来，有几滴溅落在玉贞的手背，她“啊”了一声。

“没事没事，学厨艺就得这样。”英英说，把切好的蒜粒放入镬里，用铲子翻搅着，一阵蒜香冒起。

“想不到娇娇女还下得了厨。”

“这有什么难的，穷人儿女早当家，我小小就下厨了。”她将袋子里的面条倒入镬里，翻转几下，加了点水，又加了青菜、豆芽、酱油，双手翻转如飞，一条条面条发出香喷喷的味道。

“给你表演。”她把铲子递给玉贞。

玉贞学着她的动作，翻搅面条，感觉铲子好沉重。

锦松走过来，嗅了一下，说：“哗！好香呀，玉贞，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了得。”

玉贞说：“不，不是……”

锦松陶醉地说：“我的口水快流出来了。”

英英板起脸孔说：“这里是男生禁地，快走吧，别碍手碍脚的。”

“你吃错药了？又没有告示牌。”

“难道你想穿着围巾，煮饭做菜啊？好没出息！”

“你——”锦松瞪起一双怪眼。

“你不去帮他们搭帐篷，跑来这里搅舌头，算什么男生！”

锦松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灰溜溜的走开。

玉贞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有点可怜。

“看什么看，这种男生最没有用。对了，他写给你的那封情书，到底说了些什么肉麻的话？”

“你别多管闲事了。”玉贞低声地说。

“玉贞，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看他这个人不怀好意，你可要当心哦。”

玉贞捶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去你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情窦初开。”

玉贞愣了一下，整个脖子热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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