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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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明亮走出校门，走上金昇铁桥时，背后传来一声叫唤：“丁明亮！”

回头，见是刘天发，心里有点厌恶，但还是停住脚步。

“走！找个地方聊聊。”

他知道无法拒绝，便跟着他走进大世界游艺场。大西洋戏院外面有棵榕树，四周筑起一道围堤。午后的观众不多，榕树的浓荫遮蔽烈日的曝晒。

他们坐在围堤上。刘天发从书包里摸出一盒烟，打开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嘴里，点上火，说：“你也来一根。”

丁明亮感到万分诧异，在他的观念中，抽烟的都是流氓。他摆摆手。

刘天发吐了一口烟，说：“你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给副校长的情报，是伪造的。”他侧脸看着丁明亮，那眼光似一把利箭。

“怎……怎会呢……”

刘天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弟，别狡辩了，我比你更清楚。”

他没说话。

“我知道你想用假情报蒙混过关，此路不通的。”

他低下头，心卜卜直跳。

“别说我没对你提出忠告，嘿嘿，副校长要我转告你，你再执迷不悟，那就是自毁前途！”

丁明亮相信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敢去接触刘天发的眼光，呆呆的望着戏院的海报。

“副校长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我维护你，你早就……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丁明亮依然没有开口。

“过几天中学联有一个纪念‘五.一三’的图片展和联欢会，你去参加。”

“你没有权力命令我。”他终于开口了。

“哈！老实告诉你，副校长已授权让我领导这个小组，我是组长，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一个危险的讯号在脑中盘旋，他觉得头有点痛。

刘天发什么时候离开，他并不知道。抬头看了看海报，《战血谍影》四个字化成一道白光直射入他的眼睛。

怎么办？

怎么办？

他不断的问自己，但没有任何答案。

躺在床上，脑子里塞满各种各样的符号。

去？

不去？

天啊，告诉我，我快要发疯了！他猛力捶打床板。

门被推开，妈妈的脸出现在门外。

“阿亮，怎么啦？”

他直起身，说：“妈，没事，刚才看到一只蟑螂，您先睡吧。”

妈妈摇摇头，走开。

胸膛里淤积着一团闷气，必须找个出口，他害怕它会像鼓满气的气球爆炸。乘妈妈不留意，一溜烟跑出家门，在街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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