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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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晚上11点。

平时怕写作文的玉贞，这时还在苦苦思索。她很想把明仔的故事写下来，登在下一期的壁报。写了两个段落，文思堵塞，望着墙上的老钟发呆，直到报时的钟声响起，她才讶然已是夜深了。“妈，爸爸去工会，这么迟还不回来？”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眉头一直在跳，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你换件衣服，我们去工会看看。”

玉贞站起身，准备回房换衣。

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玉贞冲前开门。

门外站着满面怒气的强叔，脸绷得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身子摇摇摆摆。

“爸！”玉贞叫了一声，赶紧扶他进入大门。

“贞，快倒杯水给你爸。”强嫂说，扶他坐下，把拐杖放在墙角。

玉贞倒了一杯水出来，强叔接过杯，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

“发生了什么事？”强嫂说。

强叔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火。

“怎么不说话呀？”

“阿泉他……”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喉咙似卡着什么东西说不下去，呼吸变得急促。

“泉哥，他怎么了？”强嫂也隐隐觉得有什么不祥的预兆。

“我们在工会里，几个便衣警探冲进来，把阿泉给捉走了！”强叔咬着牙说。

平地一声雷，在强嫂和玉贞耳边轰鸣。

屋子里很静，只剩下时急时缓的呼吸声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味。

玉贞的心变成一片汹涌的海洋；她恍惚看见一艘独木舟在海上颠沛，一个浪头扑来，小舟翻覆了，船上的人掉在海里，她定情一看，正是泉叔！她“啊”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在空中晃了一下。

强叔和强嫂看着她。

两行热辣辣的泪水从她眼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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