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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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小雨刚歇，到处还是湿漉漉一片。

白天来支持罢工工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只剩下一批仍坚持守在阵地的工友。

老丁、阿炳、东伯、小马、小康等人聚集在棚子里，他们也知道阿泉被捕的消息，正在商讨今后的策略。

明仔还没睡。这些天来，他都睡得少。他坐在沟边的一堆废木上，面对着黑森森的马路，这时，两盏车头灯在远处闪了一下就熄灭。他下意识感觉不对劲，便站起来，跳过沟，跑到前面看个究竟。黑暗之中见到几条人影。他赶紧跑回来，冲入棚子，说：“丁叔叔，警察来了！”

几个人同时站起。阿炳顺手拿起一根铁棍。

扩音喇叭传来一阵叫嚣：“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我喊十声，再不投降，我们就采取行动！”

大家面面相觑，气氛变得很紧张。

“一！”

“二！”

阿炳说：“老丁，你们快走，我挡一下——”

“四！”

“五！”

老丁说：“大家分头跑吧——”

“七！”

“八！”

阿炳喊了一声，手持铁棍冲出棚子。

“九！”

“快走！”老丁说，随着阿炳冲出棚子。

“十——”

警车上的聚光灯突亮，几道异常耀眼的白光射入工地。紧接着，一群手持警棍，盾牌的警察冲了进来，见人就打。

明仔吓得赶紧跳入沟，把身子猫在沟里，肮脏、腐臭而冰凉的沟水几乎淹到颈项。他捏着鼻子，闭上眼，耳畔时不时传来哀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工地上的声音渐渐归于闇寂。

他慢慢地撑起身。

罢工棚里的灯泡全被打碎，桌椅都被推翻，整个工地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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